“天空精灵”齐聚闽江河口湿地，中华凤头燕鸥花式谈恋爱

本文转自(zhuǎnzì)【潮新闻】； 浙江又发现黑熊(xióng)踪迹了！而且，这次是一只熊妈妈，带着俩熊孩子！ 刘芝坤，衢州江山仙霞岭自然保护区(zìránbǎohùqū)深坑口管理站站长。上周，他在梳理红外相机的(de)拍(pāi)摄影像时，发现了三段清晰的黑熊(hēixióng)视频，视频中，黑熊一家三口在夜晚觅食，甚至还拍到了两只小熊在竹林间撒泼打滚。 这是(zhèshì)黑熊2025年(nián)在浙江的第二次现身。微博上，近年来在开化、常山的红外相机抓拍到(dào)的黑熊视频被网友们重新翻出，“原来野生动物也爱吃衢州菜”话题标签登上了热搜。 红外相机捕捉到的野生动物(yěshēngdòngwù)出没画面。 记者 祝旖波 钱洁瑗 摄 生活在(zài)浙江的黑熊(hēixióng)，属(shǔ)亚洲黑熊，被列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自上世纪90年代到2011年，一度在浙江销声匿迹。如今，黑熊踪迹越来越多，活动范围遍及浙西近(jìn)3000平方公里的山地…… 两个案子(ànzi)牵出的“甜蜜烦恼” 黑熊归来的故事，要从两个“案子(ànzi)”说起。 2024年11月的一个清晨，钱江源百山祖国家公园候选区钱江源园区周边山村的路口，53岁的蜂农老周，背着背篓提(tí)着木棍上山了。每隔两个月，他都会步行(bùxíng)5小时，去看看自己养在深山里的土蜂(tǔfēng)。 被黑熊破坏的蜂桶(fēngtǒng)。刘芝坤供图 中午时分，老周赶到目的(de)地，转过最后一个山坳，他顿住了脚步(jiǎobù)——眼前一只只蜂箱(fēngxiāng)东倒西歪躺在地上，木板被砸碎，地上是一片(yīpiàn)一片的深褐色，那是蜂蜜混着泥土的颜色。数了数，有16箱土蜂遭殃，“谁把我的蜂箱砸了？！” 几天后，钱(qián)江源园区管理局工作人员，还有开化县野生动植物保护协会会长叶发门及几位志愿者，在老周的指引(zhǐyǐn)下来到(dào)现场。在一个损毁的蜂箱旁，叶发门找到了一摊混杂着未消化(wèixiāohuà)的嫩芽、坚果的粘液残留，“这是动物的呕吐物，砸掉蜂箱的凶手应该不是人类。” 随后，几个人(rén)开启了探案模式。现场，一只(yīzhī)只蜂箱木板碎纸似的碎裂一地，蜂蜜不见踪影。蜂箱边约3米远的一块空地上，抬头可见一大(dà)片手腕粗细被掰歪掰断的的树枝(shùzhī)，地上是树枝树叶构成的一个宽约2米的“席梦思”，“它很会享受(xiǎngshòu)嘛，在‘食堂’边上给自己搭了张床。”“嫌犯”的范围越来越小，大概率是爱吃蜂蜜的大个头野生动物——黑熊。 两小时后，叶发门找到了关键证据：一根3厘米长、棕色、柔软的毛，与协会中(zhōng)的亚洲(yàzhōu)黑熊标本对照后，相似度极高。 根据老周提供的照片与物证，上(shàng)个月，开化县野生动物肇事保险理赔员为他办理了2000元的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赔付，备注栏写的是“黑熊破坏(pòhuài)”。在2025年的理赔手册上，亚洲黑熊作为危险因素被单独(dāndú)标红(biāohóng)。 被黑熊破坏的蜂桶(fēngtǒng)。刘芝坤供图 就在开化处理黑熊偷蜜事件时(shí)，江山仙霞岭自然保护区也在为一起蜂箱破坏案头痛(tóutòng)。 今年3月，蜂农们上山收蜜时，发现100多桶土蜂巢遭到破坏，现场只留下一些残碎的(de)木板，最多的一户损失(sǔnshī)60多桶，一开始认为是(shì)有人恶意破坏，随即报警。 被黑熊破坏的(de)蜂桶。刘芝坤供图 关键的(de)证据出现在4月17日，保护区的工作人员在整理红外相机数据时，发现相机拍到了附近一只黑熊的照片。结合熊爱(xióngài)吃蜂蜜的特性，保护区深坑口管理站站长刘芝坤确信，肇事者(zhàoshìzhě)是黑熊。 “在浙江，适宜黑熊生存的(de)栖息地面积约(yuē)为2968平方公里，约占浙江总面积的3%，主要位于浙江省西南面，靠近武夷山山脉(shānmài)北段-仙霞岭山脉、天目山山脉的部分地区。”中国计量大学珍稀濒危野生动物与多样性研究所徐爱春教授告诉记者，“在这些山区，针对蜂箱的破坏，只可能是黑熊造成的。这些事件(shìjiàn)，远比保险(bǎoxiǎn)理赔数要多。” 两年前，徐爱春曾带着团队在毗邻钱江源园区的浙江九龙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开展野外调查，共记录(jìlù)到186件黑熊(hēixióng)肇事件，事件“受害者”都是(shì)被蜂农安置在深山中的蜂箱，多(duō)发生在冬季和春季。“可能是因为这两个季节山中适合黑熊的食物较少，而蜂蜜较多。”只有不到10%的蜂农在事后选择报警或报保险(bǎoxiǎn)，更多的蜂农只是选择改变蜂桶放置的区域、建(jiàn)围栏、安装警报器等方式来减少损失。 熊出没牵动着浙江网友的心。在“衢州再次拍到黑熊身影”的微博话题下(xià)，网友们当起了段子手：“遇到(yùdào)黑熊不要(búyào)慌张，先发个朋友圈”“袈裟在哪，交出来吧(ba)”……戏谑的背后，是大家对于黑熊的极大关注。 “亚洲黑熊(hēixióng)虽然只是(shì)二级保护动物，但它是‘旗舰物种’——知名度高、外形醒目，是食物链顶端的生物，它的存在(cúnzài)能吸引公众眼球。它更是‘伞护物种’——保护它的栖息地，等于庇护了整片森林的鸟兽昆虫。”浙江农林大学(dàxué)动物科技学院副教授杨永春解释道，黑熊的存在与否、数量多寡，是当地生态环境的直接(zhíjiē)写照。 历史(lìshǐ)上，浙江曾是黑熊的乐园。根据(gēnjù)《中国兽类野外(yěwài)手册》《浙江动物志(zhì)（兽类卷）》《亚洲黑熊研究-空间分布及人-熊关系》等文献资料记载，浙江省有8个地区31个县市历史上曾有黑熊分布。上世纪90年代，开化的护林员在值守瞭望台时，还亲眼见过黑熊。 30多年(duōnián)前，随着森林植被被砍伐，偷猎行为常有发生，黑熊的(de)生活区域(qūyù)被不断(bùduàn)压缩。1999年11月到2000年1月，浙江省自然博物馆退休教师蔡春抹(càichūnmǒ)对全省黑熊情况做过调查，认为浙江省黑熊数量尚余60只左右，可是在1999年后的10多年里，黑熊都未曾露面。 直到红外相机技术被引入到野生动物资源(zīyuán)调查(diàochá)与监测，浙江终于又捕捉到了黑熊的踪迹。 第一个拍下野生黑熊照片的，是(shì)浙江师范大学兽类专家鲍毅新教授。 2011年7月30日，钱江源百山祖国家公园候选(hòuxuǎn)区钱江源园区红外相机拍摄到的黑熊(hēixióng)。钱江源园区管理局供图 2011年，他布设在开化(kāihuà)的红外相机照片中出现“熊迹(xióngjì)”，虽然不是全身照，但庞大的身形，黑密的皮毛，蒲扇似的巨掌，凸出来的嘴巴，足以分辨(fēnbiàn)是黑熊(hēixióng)。这是自1999年以来浙江省首次获得野外黑熊生存的直接依据。 红外相机(xiàngjī)可以捕捉到周围环境热量波动，当野生动物(dòngwù)从相机前方(qiánfāng)经过时，动物体温与环境温度造成的落差，就会自动触发拍摄开关，现在大部分红外相机还能同时录下10秒钟的视频。 此后，红外相机镜头中出现的黑熊越来越(yuèláiyuè)频繁，它们像是(xiàngshì)演出一幕幕情景剧： 2018年6月29日，钱江源(jiāngyuán)百山祖国家公园候选(hòuxuǎn)区钱江源园区红外相机拍摄到的黑熊。钱江源园区管理局供图 2018年7月28日，钱江源百山祖国家(jiā)公园候选区钱江源园区红外相机拍摄到的(de)黑熊。钱江源园区管理局供图 2020年(nián)，遂昌九龙山保护区外围(wàiwéi)，一只正在偷吃蜂蜜的黑熊被镜头抓了正着； 2021年，还是九龙山(jiǔlóngshān)，镜头中一只母熊带着(zhe)幼崽过涧，幼崽毛色偏浅，紧贴母熊腹部，步伐踉跄却紧追不舍； 2021年7月24日，钱江源百山祖国家公园候选区钱江源园区红外相机拍摄(pāishè)到(dào)的黑熊。钱江源园区管理局供图 2021年(nián)5月26日，钱江源(jiāngyuán)百山祖国家公园候选区钱江源园区红外相机拍摄到的黑熊。钱江源园区管理局供图 2021年10月4日，钱江源百山祖国家公园候选区钱江源园区红外相机拍摄到的(de)黑熊。钱江源园区管理局供图(gōngtú) 2023年7月8日，钱江源百山祖国家公园(gōngyuán)候选区钱江源园区红外相机拍摄到的黑熊。钱江源园区管理局供图(gōngtú) 2023年(nián)，开化，一只成年黑熊带着(zhe)两只幼崽在镜头前觅食；第二年，还是在开化，稍稍长大一些的两只幼熊(yòuxióng)被另一只红外相机拍摄到绕着树干嬉戏……专家认为，当地存在一个稳定的亚洲黑熊种群。 十余年来，浙江黑熊的发现点位，从2011年的2处扩展到(dào)2024年的17处；拍摄(pāishè)记录频次(cì)(cì)，从年均3次增至28次；黑熊活动范围扩大至开化、江山、遂昌、常山、淳安等五县，形成了一条依山傍水的“黑熊走廊”。 黑熊(hēixióng)的活动日益频繁，当人与熊遭遇时，会发生意外吗？ “人与熊的相遇不可避免，但冲突(chōngtū)可以预防(yùfáng)。”徐爱春说，山中的居民、游客(yóukè)可以放心的是，黑熊喜静，它们的活动区域远离人类生活区，“人们真要进山时(shí)，可以时不时吹哨子、放音乐，就可以提前‘通知’熊避让。” 黑熊(hēixióng)的回归，从来不是孤立事件。来自(láizì)浙江省林业局的数据，近3年，全省共发现动植物新物种29个、省级以上新记录114个。 护林员带着红外相机设备(shèbèi)穿山越岭。 记者 祝旖波 钱洁瑗 摄 在红外相机的镜头(jìngtóu)下，黑(hēi)麂(jǐ)、白颈长尾雉等国家一二级保护动物成群结队出没，徐爱春说，“十三五以来，浙江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实施珍稀濒危物种抢救保护工程。”朱鹮的故事堪称缩影(suōyǐng)：2004年从陕西(shǎnxī)引入10对种鸟，如今在德清已建立中国第一个南方朱鹮种群，“这是浙江敢为人先的成果。”杨永春评价。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重要理念，已润物无声地融入浙江的生态保护中，最终化作了野生动物的归巢，而它们的回归(huíguī)，又以更生动的方式(fāngshì)扮靓了浙江人的生活(shēnghuó)。 这场(zhèchǎng)互相成就的起点，藏在一个个创新举措里。 2018年开化率先启动(qǐdòng)林地地役权(dìyìquán)改革(gǎigé)，用一纸协议划下生态红线：3000多户村民、10644位居民(jūmín)在权属不变的(de)前提下，主动约束生产行为，换取每年稳定的生态补偿。省级层面，浙江于2023年出台了全国首个省级《生物多样性保护战略与行动计划》，将野生动物保护纳入(nàrù)绿色发展考核。改革政策的一次次完善，为生态保护竖起了制度屏障。 目前，江山仙霞岭省级(shěngjí)自然保护区(zìránbǎohùqū)内网格化布设了近200台红外相机，长期开展野生动物的监测和调查工作。图为护林员在江山仙霞岭省级自然保护区安装红外相机。 记者 祝旖波 钱洁(qiánjié)瑗 摄 在技术上，红外相机的(de)迭代(diédài)、无人机的引入，为生物多样性保护赋能。 “嗡嗡嗡……”每天早上9时多，一架无人机盘旋在钱(qián)江源(jiāngyuán)园区苏庄片区上空，沿预定(yùdìng)路线进行日常巡护，数据上传至国家公园生态智治(zhìzhì)系统进行统计分析。一架无人巡检(xúnjiǎn)一次相当于10名护林员3天的工作量，无人机巡检的背后，是当地的立体管护监控预警体系，它为野生动物监测、与研究提供了有力支撑。 生活在绿水青山中的浙江(zhèjiāng)村民，开始对动物保护(bǎohù)与生物多样性有了认知。 曾经靠山吃山(kàoshānchīshān)的(de)他们，如今已成为野生动物保护的重要(zhòngyào)力量，“以前村民(cūnmín)‘见兽即驱’，保护意识不足，现在田间地头发现受伤的黄腹角雉、白鹇等保护动物，会立刻拨打救护电话。”在杨永春看来(kànlái)，人和动物和谐相处的美好画面，彰显了浙江在依法保护环境和生物多样性方面取得的卓越成效。 越来越多的野生动物在浙江找到了栖身之(zhī)所—— 在舟山金塘岛的山溪里，一度绝迹的野生水獭重新现身。公益(gōngyì)组织“原乡生态”研究员何既白说，“水獭对水质(shuǐzhì)要求极高，它们的出现(chūxiàn)，说明溪流的生态链完整了，从藻类到小鱼(xiǎoyú)，再到水獭，每一环都健康。” 安吉的竹林(zhúlín)里(lǐ)，野猪数量激增，它们拱开腐叶寻找(xúnzhǎo)真菌。县林业局的工作人员介绍：“以前野猪少，竹林里的腐殖质积累太厚，反而影响新竹生长。现在它们成了‘天然翻土机’。” 野生动物的活跃，也回馈着(zhe)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水獭博物馆在(zài)舟山开馆，成为了(le)孩子们的心头好；野猪成了网络上讨论安吉(ānjí)时常常遇到的话题；而偷盗者黑熊，在开化根宫佛国景区化身“无念熊”卡通，成了吸引游客的金字招牌……一个个动物的掌印，一个个保护生物的身影，构成了浙江人与野生动物和谐共生的动人(dòngrén)画面。